内容简介
《逍遥游》是当代文学大师余光中旅行散文的代表作,收录二十篇文章,包括《逍遥游》《鬼雨》《四月,在古战场》等脍炙人口的经典名篇,另有精彩评论文章,其中《剪掉散文的辫子》被视为现代散文革命的宣言,被收录进台湾高中语文课本。
《逍遥游》是余光中抒情散文创作成熟期的代表作,完美融合知性与感性,作者书写羁旅海外的见闻感受,思考宇宙、人生,思念家园、祖国,牵念妻子、女儿们,展现一代文学大师的江湖逍遥和儿女情长。
每个人都渴望一场逍遥游,而心中始终有一首思乡曲。我们终将远行,终将与自己告别,去拥抱生命的种种,去孤独,去欢喜。
精彩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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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实秋:余光中右手写诗,左手写散文,成就之高,一时无两。
莫言:我也是余先生的粉丝。余光中对中国古典文学真是熟到了骨头里去,这是真正高明的继承。可以在他诗里感受到西方文化的影响。他在继承中国传统文化、学习西方文化的基础上,熔铸成了他的诗歌散文,形成了自己鲜明的文学个性。像把吃食消化成营养一样,同样了无痕迹。
韩少功:余光中先生才兼诗文,情系两岸,学融中西,为人温良敦厚,是中国当代文学灿烂群星之一。巨xing殒落,我心悲伤。今夜星光,地久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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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1 下五四的半旗!
5 迎七年之痒
13 楚歌四面谈文学
28 剪掉散文的辫子
40 论题目的现代化
48 凤?鸦?鹑
63 象牙塔到白玉楼
99 儒家鸵鸟的钱穆
109 从灵视主义出发
122 无鞍骑士颂——五月美展短评
126 伟大的前夕——记第八届五月画展
132 不朽的P
134 鬼雨
145 莎诞夜
152 逍遥游
161 落枫城
170 九张床
178 四月,在古战场
186 黑灵魂
196 塔
206 后记
试读
《逍遥游》
如果你有逸兴作太清的逍遥游行,如果你想在十二宫中缘黄道而散步,如果在蓝石英的幻境中你欲冉冉升起,蝉蜕蝶化,遗忘不快的自己,总而言之,如果你何幸患上,如果你不幸患了“观星癖”的话,则今夕,偏偏是今夕,你竟不能与我并观神话之墟,实在是太可惜太可惜了。
我的观星,信目所之,纯然是无为的。两睫交瞬之顷,一瞥往返大千,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泠然善也。原非古代的太史,若有什么冒失的客星,将毛足加诸皇帝的隆腹,也不用我来烦心。也不是原始的舟子,无须在雾气弥漫的海上,裂眦辨认北极的天蒂。更非现代的天文学家或太空人,无须分析光谱或驾驶卫星。科学向太空看,看人类的未来,看月球的新殖民地,看地球人与火星人不可思议的星际战争。我向太空看,看人类的过去,看占星学与天宫图,祭司的梦,酋长的迷信。
于是大度山从平地涌起,将我举向星际,向万籁之上,霓虹之上。太阳统治了钟表的世界。但此地,夜犹未央,光族在钟表之外闪烁。亿兆部落的光族,在令人目眩的距离,交射如是微渺的清辉。半克拉的孔雀石。七分之一的黄玉扇坠。千分之一克拉的血胎玛瑙。盘古斧下的金刚石矿,天文学采不完万分之一。天河蜿蜒着敏感的神经,首尾相衔,传播高速而精致的触觉,南天穹的星阀热烈而显赫地张着光帜,一等星、二等星、三等星,争相炫耀他们的家谱,从Alpha到Beta到Zeta到Omega,串起如是的辉煌,迤逦而下,尾扫南方的地平。亘古不散的假面舞会,除倜傥不羁的彗星,除爱放烟火的陨星,除垂下黑面纱的朔月之外,星图上的姓名全部亮起。后羿的逃妻所见如此。自大狂的李白,自虐狂的李贺所见如此。利玛窦和徐光启所见亦莫不如此。星象是一种最晦涩的灿烂。
北天的星貌森严而冷峻,若阳光不及的冰柱。最壮丽的是北斗七星。这局棋下得令人目摇心悸,大惑不解。自有八卦以来,任谁也挪不动一只棋子,从天枢到瑶光,永恒的颜面亿代不移。棋局未终,观棋的人类一代代死去。维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浆。圣人以前,诗人早有这狂想。想你在平旷的北方,峨巍地升起,阔大的斗魁上斜着偌长的斗柄,但不能酌一滴饮早期的诗人。那是天真的时代,圣人未生,青牛未西行。那是青铜时代,云梦的瘴疠未
前言/序言
新版序
《逍遥游》是我的第三本文集,一九六五年夏天由文星书店初版,可以算是“少作”了。那时书在台北问世,作者却远在美国,以富布莱特访问学者的身份,在宾州古战场畔的葛底斯堡讲学,刚告一段落。此书初版时的《后记》,便写于那小镇的林肯广场旁边一座七瓴三层古屋的阁楼。那时我独客在美已近一年,家在地球的反面,三个可爱的女儿尚在稚龄,第四个季珊,还是三个多月的幼婴。我一个人高栖在那古屋楼顶,十足一位东方隐士,自觉是世上最寂寞的人。
这本书里的二十篇文章,都是在一九六三年五月到一九六五年六月所写的:论篇幅则长短悬殊,论文体则兼具知性与感性,论写作地点则远隔重洋,实在相当庞杂。前面的十二篇知性文章里,有《象牙塔到白玉楼》《剪掉散文的辫子》《从灵视主义出发》一类的长篇正论,也有《迎七年之痒》一类的杂文和《伟大的前夕》一类的画评。后面的八篇作品则全为抒情散文,有的略带自传而写实,更多的是恣于自剖而写意,可以说是我壮年的诗笔意犹未尽,更伸入散文来贾勇逞能,比起正宗的散文来多一点诗情,比起诗来又多一点现实与气势。
这些文章在我散文与评论的发展上,前承更早的《左手的缪思》与《掌上雨》之初旅,后开《望乡的牧神》之远征,成为重要的转型。那两年在诗上正是我由《莲的联想》向《五陵少年》与《敲打乐》的过渡,足见我的诗艺进展得迂回而缓慢,写了十七八年才能与创作不过七年的抒情散文并驾齐驱。
我的所谓“自传性的抒情散文”,该从一九五八年在爱荷华所写的《石城之行》算起,不料无心插柳,却后来居上,比诗园的花圃长得更茂。收在《逍遥游》中的八篇抒情散文,其最早的一篇《鬼雨》,严格说来,只是我的第二篇此类作品,但其为成熟之作,却远非我的第二十首诗所能比。
这八篇抒情散文里,《鬼雨》《莎诞夜》《逍遥游》都写于中国台湾;后面的五篇则写于美国,除《落枫城》之外,其余四篇全是在葛底斯堡的那半年写的,也是最能见证我当时心情的。《鬼雨》《逍遥游》《塔》等篇的转载率与入选率最高,也常被引证、剖析。《莎诞夜》写于莎翁生辰四百周年纪念的前夕,通宵挥笔而成,是当时《联副》的主编平鑫涛逼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