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用复杂系统视角剖析组织行为与战略管理的书。复杂性科学发源于物理学，进入社会科学后形成了新的理论——社会网理论、复杂网理论、行动与结构共同演化理论、系统动态研究理论等，给治理当下复杂社会提供了方案。

● 在组织的变革与转型期，领导者如何训练系统思维

● 企业自组织如何进行边缘创新

● 管理者如何将层级权力与圈子经营结合

● 中国本土的管理理念有何特质

● 复杂思维和复杂性科学的关系

这本书的第一作者是清华大学社会学系教授罗家德，这是其复杂系统管理学系列丛书的第三部作品。作者阐述了西方组织管理的三种研究成果：理性系统理论、自然系统理论和复杂系统理论。作者认为，复杂系统理论是较为全面的理论体系，并将其融入复杂系统管理学，以格兰诺维特的理论为基础，提出如何以复杂思维看组织治理。

目录

前 言

第一章 什么是复杂思维 

1 复杂系统研究的崛起 

2 复杂思维源起 

社会系统的复杂性 

复杂思维——莫兰的一个基础架构 

复杂思维的复杂面 

复杂思维的目的论 

3 时代呼唤的复杂思维 

信息时代需要复杂思维 

组织理论如何滋养了复杂思维 

4 复杂组织理论与章节概要 

第二章 组织—— 一个复杂系统 

1 定义组织 

组织具有明确目标 

组织的逻辑——韦伯层级制的5 个特征

生活的逻辑 

2 组织是一个系统 

组织理论预设 

组织研究的视角与层次 

第三章 边缘创新 

1 边缘创新的成功案例 

复盘中国经济的转型 

理解边缘创新 

2 微小变革：教堂案例 

创新模式类别 

边缘创新的过程 

促成边缘创新的机制 

3 颠覆性创新 

边缘创新的传播 

4 系统领导者该如何做？ 

第四章 阳——理性系统的管理 

1 泰勒：理性化组织的崛起 

组织是一个工作流程系统 

组织的形式化 

2 韦伯：层级制的理论源起 

组织是层级命令系统 

层级制的组织原则 

3 对理性化组织的批判 

第五章 阴——自然系统的管理 

1 组织：协作系统 

巴纳德的洞见 

5 个因素促使协作发生 

2 组织：人际关系系统 

梅奥与霍桑实验 

组织内的人际关系 

第六章 阴阳相融——理性与自然视角的融合 

1 组织理论：理性、自然与开放系统的视角 

斯科特：组织理论的梳理者 

组织的开放系统视角 

组织与环境的互动 

2 融合：组织是信息沟通的系统 

西蒙与新韦伯主义 

决策理论：组织对外在环境的反应 

第七章 治理机制的选择——开放系统中的理性法则 

1 交易成本 

市场或层级：治理理论的滥觞 

交易成本从何而来 

2 组织：交易治理的系统 

决定交易成本高低的因素 

交易治理机制的选择 

3 复杂思维的批判 

多种治理机制的并存 

案例：高科技制造业的交易流程 

第八章 适应——开放系统中的自然法则 

1 制度与组织 

2 组织：环境刺激反应系统 

新制度理论的出现 

制度的形成 

组织制度的合法性 

3 组织的相似性 

组织同形理论 

三种组织同形的外在压力 

第九章 社会网络：研究复杂系统的网络连接 

1 社会网络分析法 

图形理论的基本概念 

集体与个体 

低度社会化与过度社会化 

2 新事物如何在结构中涌现？ 

研究涌现现象 

复杂网演化 

3 社会网络研究的关键理论 

关系、信任与小团体 

社会资本理论 

占据关键点——结构洞理论 

第十章 演化与韧性——也谈其他复杂系统中的动态适应 

1 超级合作者 

合作：物种演化的第三种机制 

演化中的5种合作机制 

2 复杂网的“链接” 

引爆复杂网研究 

复杂网演化的8个关键概念 

3 复杂网的应用研究 

跨尺度复杂网 

第十一章 取势与造势——阴阳再次相融 

1 再次融合 

反还原论 

引入社会网络理论 

2 关系、结构与自组织 

弱连带优势理论 

镶嵌理论 

自组织：第三种治理机制 

3 时势vs 英雄 

复杂思维下的制度创新 

复杂思维组织管理的分析架构 

第十二章 以复杂思维重新解释组织现象 

1 动态复杂社会网络视角的引入 

引入结构与行动共演 

产业制度如何形成 

2 系统自创生理论的引入 

系统自创生 

系统开放与封闭的阴阳悖论 

3 概念架构的扩充与运用 

系统自适应与自创生的整合架构 

探讨动态平衡的中庸之道 

前 言

不确定的年代，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思维

    是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

我们要如何看待历史趋势？这固然是一个学术性的深刻议题，但同时关乎现实世界的未来走向。在这个信息茧房林立，世界民粹主义风潮并起，各国高筑壁垒的年代，我们是否拥有一个预测未来走向的分析架构，而不是简单地说“民粹主义只是历史的小逆流”或“民粹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呢？

同样的问题也存在于很多社会现实议题中。大家总是在争论医疗、教育、住房问题是任由市场调节，还是由政府统管。为什么说这是类似历史趋势的问题呢？因为我们总是以“英雄人物 vs 历史大势”或“市场 vs 政府”的二元对立思维来思考很多问题。以医疗为例，事实上，在美国的医疗机构中，社会性医院（那些教会或大学附属医院的经费基本上来自民间，由社会贤达进入董事会，是不以营利为目的的医院）占了最大比例，其次是营利性医院，最后才是公立医院（基本上是为了退伍军人之类的人而办的福利性医院）。这让我们看到，医疗事业的治理结构不是简单的政府或市场的问题，而是政府、市场、社会三种治理机制共同发力的结果。而东亚地区则呈现了不太一样的面貌，以中国台湾为例，公立医院占了最大比例，其次才是社会性的，最后才是营利性的。在瑞士洛桑国际管理发展学院的评估中，中国台湾地区在医疗品质与保险普及上都优于美国。所以我们是又有了医疗事业的“东亚模式 vs 美国模式”吗？如果我们不以这样的思维方式看问题，那么我们有用于分析这些议题的其他观点和架构吗？

还有非常类似的问题，比如企业主会问：我的企业是要快速做强做大，还是要做久做实、基业长青？两者似乎是不一样的管理哲学，它们也对应着十分不同的管理手法，让企业主有时难以抉择。那它们有无调和的可能？我们总希望自己的企业既做强做大又做久做实，这可能吗？如果可能，要如何做到？本书从组织理论出发谈复杂思维下的组织管理，正是要回答这类管理问题。

在我已出版的《复杂——信息时代的连接、机会与布局》《中国治理——中国人复杂思维的9大原则》《复杂思维——8大原则打造职场多维竞争力》三本书中，我将组织视为一个复杂系统，并在其中探索了系统领导者如何以复杂思维来看待组织管理，以及个人如何以复杂思维看待自己的职场竞争力。在本书中，我仍然会用“组织管理”一词。其实，在整个复杂系统中，我们要探讨的都是治理问题，治理在组织系统中包括三种“理想类型”的机制——层级、市场与自组织。如果是在社会系统中，则相应有三类—政府、市场与社会。复杂系统一定是在这三类治理机制共融并存、相生相克中演化的。所以本书虽然以组织理论为核心，但有时亦会言及社会系统。狭义的管理原本的含义是层级治理，是自上而下的控制之道。但本书所说的组织管理，是指广义的管理，包括治理，因为治理理论是在组织管理学之下发展出来的。我将在本书第二章、第四章及第七章中采用自上而下的视角，探讨一个组织的管理者在面对复杂系统时要有什么样的管理思维。

复杂思维下的组织管理之道正是要管理者认识到，万物相互连接后的组织一定要超越控制思维，管理者不能再以单一的层级治理的控制之道来管理组织，必须看到多元治理机制共同发挥作用的重要性，使系统稳定、高效，又能演化，以适应环境的变化。所以本书所说的组织管理指的是复杂组织的管理者要如何自上而下地看待多元治理机制的相生相克、共同演化，并提出因应之道。本书的第三章到第十二章正是从组织理论的发展历史来理解复杂思维下的管理学是如何形成的。

本书以我近17 年来教清华大学社会学系本科生的课程“组织社会学”及教研究生的课程“社会网理论”与“复杂社会系统”的讲义为基础。“组织社会学”课程几乎每年都开，从只介绍各组织理论大师的思想及其启发的管理学，到“演化”出复杂思维下的管理学，并在教学相长的过程中逐渐把复杂系统理论融入课程的架构，终于形成较完整的讲义。因为这是给本科生上的课，所以我没有进行太多的理论陈述，故本书可以被视为一本“复杂系统管理学”的科普书，当然也可以被当作本科阶段的组织理论课本。

“组织社会学”课程的另一个目的是激发学生去思考中国本土的管理理论有什么特质，避免只知道照搬西方的管理学。所以，在课程开始的第一天，我会要求学生阅读两篇读物，一个是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另一个是托马斯·莫尔的《乌托邦》。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见渔人，乃大惊，问所从来。具答之。便要还家，设酒杀鸡作食。村中闻有此人，咸来问讯。自云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问今是何世，乃不

是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

我之前的书《复杂：信息时代的连接、机会与布局》从2016年黑天鹅事件乱飞讲起，书里谈的是我们要以怎样的一套分析架构来看待信息时代人人相连的社会经济与组织管理的发展。其中，英国脱欧、特朗普当选，一方面见证了社交网络取代主流媒体后，同类相聚，成见增强，信息“茧房”现象严重，以至于世界民粹主义a兴起，他们的所作所为又代表民粹主义挑战着原有的国际秩序；另一方面，这股民粹风潮终于在法国大选中暂时得到遏制，马克龙的当选让欧盟的团结得以持续，他和德国总理默克尔力抗美国的单边主义，并与中国携手维护着开放世界的多边秩序。近来，欧盟、日本自贸区的建立更进一步保障了多边自由贸易体制的发展。

然而，意大利“五星运动”b夺得政权，法国“黄背心”运动a如火如荼，它们再次掀起欧盟内部的民粹风潮，马克龙再次成为风暴中心。而就民粹风潮中的“街头运动”来说，互联网能轻易地动员成千上万的人走上街头，但是每个人平常都活在自己的“信息茧房”中，自怨自艾又自鸣自乐，互相难以理性协商。所以马克龙号召全法国举办大辩论，以社区为单位，让大家展开沟通，他甚至自己“ 下乡”进入各类社区参加辩论。全 世界都在寻找新的治理机制，这不失为一个方法，当然，成效如何还有待观察。面对信息时代的复杂社会，原来的维持社会秩序与全球治理的答案好像都失灵了。西方世界似乎进入了马克龙与特朗普“对决”的关键时刻，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吗？ 

但一定会有人问，马克龙与特朗普真的那么重要吗？他们都是民粹风潮催生出来的。特朗普就是美国民粹主义者推选出来的，因而成为美国史上第一个没有从政经验而能当选的总统； 马克龙也是在民粹风潮中因法国两大党派都靠边站了，所以才以39 岁自组新党之姿入主爱丽舍宫。他们都只是历史的“傀儡” 吗？他们分别是美国文化与法国文化面对民粹风潮的必然产物吗？历史不是伟人创造的，刚好相反，历史有着自己前行的规律，“不为尧存，不为桀亡”，真是如此吗？ 

我们要如何看待这股风潮的发展？这固然是一个学术性的深刻议题，但它同时关乎现实世界的未来走向。我们是否拥有一个回答未来走向的分析架构，而不是简单地说“民粹主义只是历史的小逆流”或“民粹大潮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呢？ 

同样的问题也在我国发生了。大家总是在争论医疗、教育、住房问题该任由市场发展，还是由政府统管？为什么说这是类似的问题呢？因为我们总是以“英雄人物vs. 历史进程”或“市场vs. 政府”的二元对立思维来思考很多问题。以医疗为例，事实上，在美国的医疗机构中，社会性的医院（那些教会或大学医院的经费基本上来自民间，由社会贤达进入董事会，是不以营利为目的的医院）占了最大比例，其次是商业医院，最后才是政府主营的医院（基本上是为了退伍军人之类的人而办的福利性的医院）。这让我们看到，医疗事业的治理结构不是简单的政府或市场的问题，而是政府、市场、社会三种治理机制共同发力的结果。而东亚地区则呈现了不太一样的面貌，以中国台湾为例，公立医院占了最大比例，其次才是社会的，最后才是商业的。在瑞士洛桑国际管理学院的评估中，中国台湾在医疗品质与保险普及上都优于美国。所以我们是又有了医疗事业的“东亚模式vs. 美国模式”吗？如果我们不以这样的思维方式看问题，那么我们有别的观点和架构来分析这些议题吗？ 

还有非常类似的问题，比如企业主会问：我的企业是要做大做强，还是要做久做实、基业长青？这似乎是不一样的管理哲学，它们也对应着十分不同的管理手法，这让企业主们有时难以抉择。那它们有无调和的可能？我们总希望自己的企业既做大做强又做久做实，这可能吗？如果可能，要如何做到？本书从组织理论出发，谈复杂系统视角下的组织管理，正是要回答这类管理问题。

在我已出版的《复杂：信息时代的连接、机会与布局》和《中国治理：中国人复杂思维的9 大原则》两本书中，我将组织视为一个复杂系统，并在其中探索了系统领导者如何以复杂系统视角来看待组织管理。而在本书中，我仍然会用“组织管理” 一词。其实，在整个复杂系统中，我们要探讨的都是治理问题， 治理在组织系统中包括三种“理想类型”的机制─层级、市场与自组织。如果是在社会系统中，则相应的有三类─政府、市场与社会。复杂系统一定是在这三类治理机制共融并存、相生相克中演化的。所以本书虽然以组织理论为核心，但有时亦会言及社会系统。狭义的“管理”原本的意义是“层级治理”， 是由上而下的“控制”之道。但本书所说的“组织管理”，是指广义的“管理”，包括“治理”，治理理论是在管理学之下发展出来的。我在本书第二章、第三章、第十一章中采取了由上而下的视角，探讨一个组织的管理者在面对复杂系统时，要有什么样的管理思维。

复杂系统视角下的组织管理之道正是要管理者认识到，万物相互连接后的组织一定要超越控制